在元和十年的秋天,我,左迁至九江郡司马。那年秋天的一个夜晚,我送客至湓浦口,听到舟中有人夜弹琵琶。那乐声铮铮然,有京都之声,韵味悠长。询问之下,得知这是一位长安的倡女,她曾经师从穆、曹两位善才学习琵琶。岁月无情,如今她年长色衰,嫁为商人妇。听她自述,我深感其人生的苍凉与变迁。这晚,我有了被贬谪的感慨。于是,我以此事为题,创作了长句,歌以赠之。
在浔阳江头的秋夜,枫叶荻花与秋风共舞。我送别客人,举杯欲饮,却无丝竹之乐相伴。醉不成欢的别离,江面上的月光浸染出一片茫茫。忽闻水上传来琵琶声,引人忘返。寻声暗问,得知是那位曾沦落风尘的倡女所奏。
她怀抱琵琶半遮面,初次见面显得有些迟疑。她的琴声却极富感染力,弦弦掩抑中流露出的是对往昔的追忆。轻拢慢捻之间,她诉说着心中的无尽故事。大弦嘈嘈如急雨,小弦切切如私语,错杂之中有深深的哀愁与无尽的幽思。
她曾是京城名伎,才艺非凡,容颜倾城。如今却成了商人妇,过着与乐声相伴的日子。她讲述了自己的故事,使我深感同是天涯沦落人。她的琴声和故事打动了我,让我有了赠诗的冲动。
夜深人静时,她梦回少年时光,泪湿红阑干。听她讲述这一切,我叹息不已。我告诉她,我与她同病相怜,去年才辞别帝京,如今谪居浔阳城。此地无音乐,只有杜鹃啼血与猿猴哀鸣相伴。今夜听君琵琶语,如听仙乐耳暂明。于是我请她再为我弹奏一曲,我要为她写下一首琵琶行。
她感动不已,弦音急促又深情。凄凄之声不似先前之婉转,却更显人生的苍凉与哀愁。满座听者皆掩泣,其中我更是青衫湿透。人生如梦,世事如烟。在这琵琶声中,我们共同回忆过去,感叹现在。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?在这音乐的共鸣中,我们找到了彼此的慰藉与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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